别墅的监控屏幕上,李知许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指尖反复摩挲着门框边缘——那里藏着一枚微型发信器,是她被带回别墅时,趁许知珩的人搜身疏忽藏下的。这是她与沈蛰唯一的联系,也是父母能否脱险的最后希望。
三天来,许知珩对她看似放松看管,却用父母的行踪作为牵制。他每天会“准时”带来父母的照片,有时是在花园里被看守监视着散步,有时是在房间里沉默地坐着,每一张都像针一样扎在李知许心上。
“在想怎么联系沈蛰?”许知珩端着咖啡走进来,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。照片里,母亲正对着镜头无声地流泪,父亲的手紧紧攥着桌角,指节泛白。“别白费力气了,这栋别墅的信号全被屏蔽,你的发信器就算能发出信号,也传不出百米。”
李知许猛地抬头,眼底的震惊被她强行压下。她果然还是没能完全瞒过他。
许知珩轻笑一声,拿起照片揉成一团:“不过你放心,只要你乖乖交出Z计划的核心数据,我可以让他们平安回国。毕竟,我对无关的人没兴趣。”
“核心数据?”李知许故意装傻,“暗室里的东西不是都烧了吗?”
“别跟我玩这套。”许知珩捏住她的手腕,眼神阴鸷,“那枚鹰徽里藏的秘密,只有你知道。李知许,别逼我对他们动手。”
他的指尖冰凉,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。李知许看着他眼中的疯狂,突然笑了:“你以为我会信你?从仓库里你说要放了他们开始,我就知道,你这种人从来不懂‘承诺’两个字怎么写。”
许知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狠狠甩开她的手:“那就等着给你父母收拾吧。”
他摔门而去的瞬间,李知许立刻冲到门边,从门框里抠出发信器。刚才的对话是故意的,她在拖延时间——发信器的电量只能支撑一次信号发送,而沈蛰那边,一定在等她的位置坐标。
她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发送键。发信器的指示灯闪了三下,彻底熄灭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深夜时分,别墅外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,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李知许猛地站起身,心脏狂跳——是沈蛰!他来了!
房门被粗暴地撞开,许知珩的人冲进来要抓她,却被她侧身躲开。她抓起桌上的台灯砸向对方的膝盖,趁其吃痛弯腰的瞬间,冲出了房间。
走廊里一片混乱,黑衣人与穿着战术服的特警激烈交火。李知许循着记忆中父母被关押的方向跑去,刚转过楼梯口,就看到沈蛰正带着两名特警解开父亲手腕上的锁链。
“爸!妈!”
母亲看到她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:“囡囡!”
“快走!”沈蛰将一把手枪塞到李知许手里,“西侧有直升机接应,我已经安排人在那里等着了!”
父亲拉着母亲往楼梯下跑,李知许紧随其后。经过二楼平台时,她回头看了一眼——许知珩正站在走廊尽头,手里举着枪,眼神像淬了毒的冰。
“抓住她!”许知珩的声音穿透枪声,带着歇斯底里的暴怒。
子弹擦着李知许的耳边飞过,打在墙壁上溅起一片碎屑。她拉着母亲拐进西侧的安全通道,脚下的台阶在急促的奔跑中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。
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,出口的光亮就在前方。沈蛰的人已经在通道口等着,看到他们立刻上前:“李小姐,快带叔叔阿姨上飞机!”
父亲率先踏上接应的梯子,母亲被特警扶着紧随其后。李知许回头望了一眼通道深处,黑暗中似乎有脚步声在快速逼近。
“你先走!”她推了一把身边的特警,“我断后!”
“不行!”特警急道,“沈队说了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!”
“别废话!”李知许举起枪指向通道深处,“他们要的是我,我留下才能拖延时间!快让直升机起飞!”
就在这时,许知珩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,他身后的黑衣人举枪扫射,子弹密集地打在周围的墙壁上。李知许立刻侧身躲到石柱后,抬手还击,子弹擦过许知珩的手臂,带起一串血珠。
“李知许!你跑不掉的!”许知珩捂着伤口,眼神猩红。
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狂风,母亲在机舱里哭喊着她的名字,父亲探身想跳下来,却被特警死死拉住。李知许看着直升机缓缓升空,直到变成夜空中一个模糊的光点,才松了口气。
她转身想继续往通道深处退,却被身后突然冲出的黑衣人扑倒在地。手枪脱手飞出,重重撞在台阶上。
许知珩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:“我说过,别想逃。”
他弯腰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:“你的父母走了,但你留下了。现在,该谈谈那枚鹰徽的秘密了。”
李知许看着他沾满血的手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:“许知珩,你输了。我爸妈安全了,Z计划的证据迟早会曝光,你就算抓住我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“是吗?”许知珩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,“那我们就慢慢耗。我有的是时间,陪你玩到底。”
黑衣人将李知许的双手反绑起来,拖着她往别墅深处走去。通道里的枪声渐渐平息,只剩下她被拖拽时发出的脚步声,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响。
夜风吹过敞开的通道口,带着远处海面上的咸腥味。李知许抬头望向天空,直升机早已消失不见,只有几颗星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。
她知道,这场博弈还没结束。但只要父母平安,她就有坚持下去的理由。
许知珩以为抓住了她就能赢得一切,却不知道,他困住的只是她的身体,困不住她藏在心底的那束光。